借我一生

这时我看看苍老的父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们民族的灾难太多了，老人不想用冤冤相报来延续灾难。他一再说忘了，是想让他的儿子们及早地走向祥和，走向宁静。

人到了可以回望一生的时候，讲出来的故事总是会让旁人觉得有惊无险，而只有说者说的手心捏把汗，哎。

借我一生 余秋雨 （书摘） 1，“文革”灾难的民间版本，使用一种彻底失控的民粹主义，为平日游荡在街角、埋藏在心底的恶，提供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而且把这种发泄转化为表演，转化为文化，转化为暴力。 “文革”时期在民间的风云人物并不很多，他们各自的活动时间也并不很长，真正长时间大行其道的，是每个单位的失败者、嫉妒者、投机者、错乱者、无聊者，这些人由于特殊的政治机遇，成批地变成了诬陷者、栽赃者、报复者、泄愤者、审判者，而且都学会了装扮，装扮的大义凛然。 2，一种反复经过调试的秩序，会构成一种稳定,；一种经过时间考验的生态，会构成一种惯性；一种沉淀着文化的规则，会构成一种防卫；一种蕴涵着人性的习惯，会构成一种气氛。 3，天下有很多关键时刻的救援，是被救援者所不知道的。这正像，天下有很多关键时刻的伤害，是被伤害者所不知道的。世事繁杂，时间匆匆，重者隐之，轻者显之，真言如风，伪言如磐，真正知道的究竟能有多少？ 4，滑稽比悲剧更残酷。你让本来充满了悲剧感的父亲感受到了自身的滑稽。 5，人世间总有一些不管时节、不识时务的人，正是他们对时间的漠视，留下了时间的一份尊严。 6，我只希望，下一代的灾难，不要像我们这一代遇到的那样带有如此宏大的群体性：群体性承受，群体性制造。 7，很难说不会有政治大潮，因此还是会有很多人溅湿了脚，又总会有一批打手出现，把溅湿了脚的人一个个拉出来，让他们脱了湿鞋子挂在脖子上示众。没有人敢说，责任不在湿脚者，而在大潮。 8，在中国改革开放前的几十年间，压在无数人头上的有三座大山，一为“阶级成分”，二为“社会关系"，三为”历史问题“。只要是城镇居民，很少有人与这三座大山完全无关。 9，当谦虚和宽容模糊了基本是非，它们也就成了鼓励诬陷和伤害的”恶德“。 10，我们历史的教训，在于宠坏了本该蔑视的一切。 11，所谓伟大的时代，也就是谁也不把小人放在眼里的时代。 12，以前，高而不傲被看成伟大，但在道德革命之后，伟大的特征是傲而不高。（兰多：《想象的对话》）。 13，坐在这佛寺和刑场间的最大好处，是能够让一些问题超越种种世俗的坐标、现实的迷误、自欺的借口，直问简单的真实。 14，做官的好处有两点，一是受人尊重，而是能够有效地在公共事务中实现自己良好的意愿。这两点加在一起，能够产生很大的优越感，使生命获得某种满足。 15，西方哲学家论述生命与死亡。任何人都不可能对自己生命的产生获得主动权，惟一能主动把握的，是生命的离去。最大的主动是自杀，因此自杀成了具有重大哲学意义的生命行为。海德格尔说，惟一能把握生命的机会，是放弃生命。 16，似乎是尽显自我，其实是失去自我；要找回，只有辞去。 17，这是屠格涅夫写过的。一个庄园主特地雇佣以前自己最艳羡、而现在却落魄了的领主来拉小提琴，那琴声，比什么都容易让他满足。 18，天下凡是虚假的一切，都不敢风餐露宿。 19，政治争逐再响亮也是一时的、局部的，没有全民文化素养的制衡，什么坏事都会发生。中国大陆”文革“之所以能够发生，除了政治因素之外还因为早已经把很多最基本的文化”革“掉了，还嫌不够，再”革“一次，结果只能社会失控，一片混乱。 20，中国文化从来离不开社会灾难。我借清初和清末的民族主义激情来讨论中国文化的思维灾难，借东北的流放者来讨论中国文化的生存灾难；借渤海国的兴亡来讨论社会灾难与群体生命的关系；借苏东坡的遭遇来讨论社会灾难与个体人格的关系；借岳麓书院来讨论文化应该如何救助愚昧的灾难，借山西商人来讨论文化应该如何来救助贫困的灾难。 21，最大的灾难是小人灾难，最大的废墟是人格废墟。 22，一种古老文明难以解读，这就意味着这种文明难以传承，意味着生活在这种文明疆域里的后代难以获得文明自觉。 文化的延续是生命化的。有时乍一看只是无生命的木石遗存，但它们与一代一代的生命都能建立呼应关系。如果一种文明的遗迹只能面对后代全然陌生的目光，那它也就真正的中断了，成了最深刻意义上的”废墟“。 23，在埃及，我对中华文明产生的强烈感受有一下三项： 一，几千年的文明能够不中断地延续至今，不是常例，而是奇迹，极其罕见，极其艰难。 二，中华文明延续至今，在传导技术上的原因在于早早地建立了一个即统一又普及的文字系统； 三，中华文明延续至今，在传导状态上的原因在于早早地建立了一个对社会、对历史的开放式对话系统。 24，科举制度有节律地选拔管理人才，这是中国社会没有长时期失序的重要原因，也是绝大多数书生追求的人生出路。因此，作为唯一教材的儒家文化也就在无数人一代代的记诵、复述、阐释中融入大地，融入人格。这真是人类文明延续史上把最不可思议的长篇传奇。佛教以僧侣集团作为传遍网络的格局，本也厉害，但与之一比，就显得弱了。 25，精神平衡原则主要有两点： 一，传统文化与创新精神并行不悖，共臻极致； 二，个人自由和互相尊重并行不悖，形成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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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很多关键时刻的救援，是被救援者所不知道的。这正像，天下有很多关键时刻的伤害，是被伤害者所不知道的。世事繁杂，时间匆匆，重者隐之，轻者显之，真言如风，伪言如磐，真正知道的究竟能有多少？

懒汉，这个称呼在这里，并不是品德定性，而是一个落后社会的结构性赘余，近似我们时常说的＂边缘人物＂，只是这个边缘地带十分辽阔。

他好像把自己置身事外 极其平静的开始叙事 但又字字深入人心 让我们就在他一生的周围

秋雨先生对情感的表达手法 实在让我为之震撼 最后叔叔的死 让我的心突然充满了说不出的苦楚<图片1>

记得余秋雨先生文章大热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印象很深刻的是他的一篇文章《都江堰》被放在某次模拟考试的阅读里面了。语文老师对余先生的文章赞不绝口，我却没有看出半点好来。后期买了《文化苦旅》来看，也是读不下去，我终究不是一个喜欢看文化学术研究的人！于是把原因归结于历史感太浓重，抹煞了旅行的乐趣。 再到读大学时，余先生出了《行者无疆》，我倒是很喜欢，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学术气，有点小欢愉！ 在被拘囿于四方格子里的今天，我又翻出《行者无疆》，不知道是被这个社会感染了烦躁还是如何，一点都读不下去了。所幸下的是一个exe的文件，是余先生作品的合集。把每本书的目录点过去看，《老屋和旗袍》，我立马被这本书目录的第一行吸引。 这本书似乎是余先生的自传，读起来却似中国一个时代的浓缩，只不过他对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更感官化，更具体。说到底，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详细的知道文革那几年的具体情况。 于是迫不及待废寝忘食把整本书读完，不得不感叹余先生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对中间他自我迷恋的不自觉表露有点不适宜罢了。 文革距离现在已经四五十年了吧，余先生居然也66虽高龄了。那个年代觉得理所当然的日子，现在回头看看觉得是如此荒诞如此不可思议。而现时，我们也觉得自己的日子理所当然，那么，等我们六十岁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这个时候的日子是荒诞不羁的呢？ 我相信，这本书绝对比看其他所谓的历史书更能让人了解中国。物非人是，天上地下。

一种古老文明难以解读，这就意味着这种文明难以传承，意味着生活在这种文明疆域里的后代难以获得文明自觉。 文明的延续是生命化的。有时乍一看只是无生命的木石遗存，但它们与一代代的生命都能建立呼应关系。如果一种文明的遗迹只能面对后代全然陌生的目光，那么它也就真正中断了，成了最深刻意义上的“废墟”。

庙宇对我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亲切，估计前世必是佛教中人。回想我出生之时，外寇方逐，内战已炽，民生凋敝，土匪横行，乡间能够维持最终精神底线的只有佛教

信仰也好，理想也罢，是每个人一辈子必须要有的，就想人生的指路灯。支撑着每个人的一辈子。

爸爸与山 爸爸不怕山，但对山也缺少了解。他虽然年年进山祭祖，却总有许多族亲乡人陪着，前呼后拥，不断说话，从来没有与山单独相处。 山是需要慢慢寻访、静静对话的。 知道老年，爸爸对山产生了越来越殷切的思念。每次回乡，必先上山。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感受生命暮色的同时，遥望到了山际的晚霞。 现在，他终于走完了在上海的路。他的生命过程主要都在上海，但上海对于他，仍是客居。他终于要回到家乡，永远山居，去陪伴祖先，陪伴那些不知藏在哪里的古书。 旧屋与旗袍 祖宗留下的老屋子迎来了上海的一位爱穿旗袍的女人，她也成了哪里唯一识字的人，她就是我的母亲。妈妈与另一位极美丽的同样爱穿旗袍的女人：王逸琴，在 旧屋办起了识字班。 这两个美丽的穿着旗袍的女人，那么年轻却试图让王阳明，黄宗羲留下过脚印的原野上，重新想起读书声。在她们八十高龄的时候命运又奇迹般地将她们带到一起，如同童话故事中的两个主角。 祭侄帖 我的沉思主要是想重新理解叔叔。 他一生挚爱《红楼梦》，最终页为这本书死去。他像贾宝玉一样为逃离肮脏、寻求干净而远行，但却最后做航了最肮脏的垃圾车。 为此他宁肯以鲜血来洗涤，洗出一个干净的“太虚幻境”来驻足。正是在这里，出现了贾宝玉所不可能有的勇敢和刚烈。 ……. 当时叔叔并不知道颜真卿的《祭侄帖》的史实，但我相信初次接触的神秘感应，帖子刚刚打开，一种千年难逢的气韵在向他召唤。后来，他持帖而问，伴帖而行，傍帖而眠，当然早已懂得帖里的一切。 今天我这个侄儿捧着《祭侄帖》反祭于他，似乎觉得其间有一种故意倒置的天意，一种悲情浩荡的预设，一种英雄人格的反馈。我也因此在游动的墨迹间找到了一种能够阐述他生死选择的精神图谱，听到他三次割脉后对我的最后嘱咐。 半山失踪： 正是那些密密层层的古籍，使得老楼离外面的世界更遥远了，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纯净。开始我以为这种纯净来及环境，一个月后觉得这种纯净来自文化，再过一个月又觉得这种纯净来自自己的生命了。 原来，“半山古书”不是一种秘藏，而使一种境遇。 隐秘的河湾 历史，虽有庄严的面容，却很难之举假装学问的臆想，冒称严谨的偷换。貌似公平的掩饰。形同证据的伪造。她银人们的轻信而成为舆论，因时间的易逝而难以辩驳，因文痞的无耻而延续谬误，因学者的怯懦而知错不纠。结果，它所失落的，往往倒是社会进程中的一些最关键的隐秘。

读完了余秋雨的《借我一生》着实让人感动又畅快。其中对浙江老家的描述以及对亲人的点滴回忆数次使我热泪盈眶，又使我有了为自己写回忆录的冲动，纪念那些个可爱的人 和难忘的地方，虽然我才二十三岁。余秋雨笔下的苍凉使我感觉“遗忘”是一种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像曾经经历的事读过的书，似乎有雁过而不留痕的架势，为此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写读书笔记，首先该做的事是为《借我一生》追加笔记。

这一节余秋雨先生声讨了“因虚假而失控的中国文人”，与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有点儿感悟。 这年头，能踏踏实实地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做学问的人，太少了。有太多以学者自居的人，“卖弄自己在文化细节上的叮咬狠劲，给文化程度不高的民众（如我之辈）留下一个有学问的假象”、“各家传媒的编辑们年轻而又繁忙，没有时间钻研学问，看人家甩几句文言文就以为遇到了大师，便整版整版地发表那些胡言乱语，当做‘精英话语’请读者享用”，如此，便有了本节中评价张艺谋导演那段搞笑文字。 说真的，看那段文字时，我绞尽脑汁调动所学的所有戏剧知识，还是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当看到“……张艺谋的成果和差距全在这里，固不言自明了”时，我绝望了，人家都说“不言自明”了，我却糊涂的找不着北了。 我突然想起我的老师李开元先生。他在一次看过我的作业后说，学古才能创今，字要踏踏实实地写。别学那些所谓的现代派，看似另类个性很唬人，说到底不过是些没根基的浮萍。

“文化人在政治黑暗的时候固然不能同流合污，在政治清明的时代也没有必要成为政治工具。” ——做学问就别碰政治，政治太脏了。

“世上最惊人的是真实，最感人的是说出真实。” ——最纠结的是要不要说出真实。

“ …… 书斋著述可以修补文化，但文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永远地旁征博引吗？书本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如果大家都钻在书本里，那么，又该将这苦难而神圣的大地置于何处？” ——可我没地儿去。

“那么多不亲近的文字，那么多极深奥的句式，当它们组接成一条通道出现在你脚下的时候，开始你会很不自信地却步，但当你咬着牙齿一步跨入，壮着胆子一点点走下去，终究会进入一个心旷神怡的天地。” ——读书自该如此

“……真正的大学问不是货物，它不会占据你的心灵仓库，而只会把你的心灵仓库扩大、夯平、清扫。它改建了你的心灵仓库，从此，你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轻松，不再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