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女人

《戎装女人》讲述女兵在中国社会上是一个特殊群体，其原因错综复杂，在某个时期的某种意义上，女兵又是青春靓丽的代名词。或许女兵太过年轻和稚嫩，在作家笔下，一直很难担当军事文学主角的重任。原来，长篇小说人物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其逼真程度，而在于他们同作家关系的性质，在于他们从模糊不清的状态到逐渐清晰，最后在作家笔下血肉丰满的方式；同时还在于构成人物同其塑造者之间秘密联系的那种爱和恨。这部小说的作者是女兵出身，所以在她笔下出现了一个叫吕师的穿军装的女人，从现行军衔上讲，吕师是一个与将军一步之遥的大校，从女兵到大校的道路很漫长，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作者也从当年的女兵成为中年女人，女兵与女人一字之差，其内涵和深度却相距甚远，其间埋藏着无限的人生曲折和生活智慧。女大校吕师的故事从她走马上任某通信总站政治部主任才真正开始，她像一枚完全绽放的山菊，在绿色如茵的大草原上既耀眼又孤单，尽管吕师有女兵连这个后花园做后盾，还有为数不少的女兵这些小花儿做陪衬，但这个自以为秉承了父辈血脉的军中木兰注定很体面很有尊严地度过军旅生涯的最后一个春天。吕师无疑是军事人文背景下最优秀的戎装女人，这种优秀不止于军人世家的传递，放在任何一个文化背景下，吕师都是出类拔萃的，这取决于她心性向善的本质、责任意识和对人无私无畏的爱。这说明，比小说人物更起作用的，还是作家思辨的、伦理的经验，人物本身正是从这种经验中诞生的。这部小说有别于其他军事题材小说的地方很多，其中军事禁区内的家庭生活和情感世界最动人心弦。这恰恰是军事文学长期以来难以突破的一个堡垒，军营和家属院是社会构成的一部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外界息息相关，而人的情感世界又是如此相像。作为一部长篇小说的主人公，女大校吕师只是人物群像的一个代表，她的父亲吕振堂、兄弟姐妹吕军、吕团、吕营、吕连、吕排、吕班以及战友陈昆、王恩江、江山等，都以不同的性格和迥异的面孔登台亮相。更意味深长的是，在这样一部略带女性主义色彩的小说中，几乎所有军中男儿都得到了女作家的由衷赞赏，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农家“军哥”，但是，当一群优秀的军中男女同时冲线后，最终站到领奖台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