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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天龙八部:壹
一 青衫磊落险峰行
二 玉壁月华明
三 马疾香幽
四 崖高人远
五 微步毂纹生
六 谁家子弟谁家院
七 无计悔多情
八 虎啸龙吟
九 换巢鸾凤
十 剑气碧烟横
天龙八部:贰
十一 向来痴
十二 从此醉
十三 水榭听香 指点群豪戏
内容简介
《天龙八部(共5册)(新修版)》讲述了:北宋年间,外族纷纷觊觎大宋国土,形成汉、胡对立的局面。丐帮帮主乔峰因拒绝副帮主妻康敏之爱遭报复指为契丹人后裔而受尽中原武林人士唾弃。峰为平反遂四出追查身世,期间认识了大理世子段誉及虚竹和尚,并结拜为兄弟。峰追寻身世时屡遭奸人所害,含冤莫白,更错杀红颜知已阿朱,后为救朱妹阿紫寻医至大辽,辗转成为大辽国南院大王,但与中原关系则更趋恶劣。誉为人豁达开朗,对貌若天仙的王语嫣一见倾心,可惜嫣只钟情表哥慕容复,令三人陷入一段纠缠不清的苦恋。竹天性纯良,宅心仁厚,深得高人指点,武功高强,后被选为西夏驸马。誉、峰、竹在汉胡相争的时势下,竟在异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究竟三人会如何了断江湖及感情上的恩恩怨怨呢?
下载说明
1、天龙八部(全五册)是作者金庸创作的原创作品,下载链接均为网友上传的网盘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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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万仇大怒,转动头说道:“云兄,此间事了之后,在下还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云中鹤道:“妙极,妙极!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
云中鹤最著名的一句台词,精彩之极。 不知为什么,总让我想到两首和游击队相关的红色歌曲: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游击队之歌》 “夺他的粮草大家用,抢他的军火要他命!”——《游击军歌》 那种对强抢豪夺的憧憬向往和理所当然,是一样一样的。他顿了一顿,向钟万仇道:“三位请便吧。三日之内,段家自有人到万劫谷来要人。” 钟万仇道:“我万劫谷甚是隐秘,你未必找得到,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路程方向?”他盼望保定帝出口相询,自己却偏又不说,刁难他一下。 那知保定帝竟不理会,衣袖一挥,说道:“送客!”
金庸笔下大理的皇帝都和蔼可亲,但他们另有一种办法摆皇帝架子。 段正明不接钟万仇话头,是料到他会刁难自己吗?我看未必,段正明应该不会去琢磨怎么和钟万仇之流斗嘴皮子。 他是真的和钟万仇没话说,就像苗人凤对田归农没话说一样(http://book.douban.com/annotation/31265554/)。 段正明这一下姿态本已极高,但高升泰接下来送客时故意在钟万仇面前炫耀武艺,捏断他的裤带,反而把姿态降低了。对此或许可以有两方面解释:一来高升泰是段正明的臣子,可以以下级身份和钟万仇斗一斗,替段正明扬威(我是党的一条狗,蹲在党的家门口)。二来大理段氏虽是皇室,但处理江湖事还是以江湖身份说话。双方身份并不是“皇帝与草民”那么地位悬殊。秦红棉和钟夫人要穴被点,被段正淳一手一个搂住,不红而同的向他恨恨瞪了一眼,均想:“又上了他当。我怎地如此胡涂?这一生中上了他这般大当,今日事到临头,仍然不知提防。”
这师姐妹二人,一再相互提醒:“师姐你别上他当啊”,“师妹他又在骗你了你小心”。然后就一起又掉沟里了。 有一种女司机开车的感觉。木婉清怒道:“不,不是一样。你是第一个见了我脸的男人。”但想到自己和他同是段正淳所生,兄妹终究不能成亲,倘若世间有人阻挠她的婚事,尽可一箭射杀,现下拦在这中间的却是冥冥中的天意,任你多高的武功,多大的权势,都是不可挽回,霎时之间但觉万念俱灰,双足一顿,向外疾奔。 …… 王府中一名卫士双手一拦,喝问:“是谁?”木婉清毒箭射出,正中那卫士咽喉。她脚下丝毫不停,顷刻间没入了黑暗之中。
木婉清一生之中第一次遇到毒箭所不能解决的问题,第一次直面“有情皆孽,无人不冤”的人生真相,愤怒与绝望之情突破天际。 然后就随手杀了个人。当然,事后没有任何人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大家总觉得《神雕》里被杨过捉来给郭靖当替死鬼的宋兵冤,其实这类炮灰在金庸小说里多了去啦。木婉清见了师父和段正淳的神情,心底更是凉了,道:“师父,他……他骗我,说你是我妈妈,说他是我……是我爹爹。”秦红棉道:“你妈早已死了,你爹爹也死了。”
段正淳对木婉清说:我是你爸。你师父是你妈。 木婉清一看秦红棉和段正淳的尴尬样子,心知多半不虚。 她想问秦红棉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但她嘴里说出来的是:“师父,他骗我。” 正话反说,入情入理。不料这句话正踏中了南海鳄神的痛脚,他大吼一声,怒道:“我是老二,不是老三。你快跪在地下,苦苦求我收你为徒,我假装不肯,你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我才假装勉强答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这是我南海派的规矩,以后你收徒儿,也该这样,不可忘了。”段誉道:“这规矩能不能改?”南海鳄神道:“当然不能。”段誉道:“倘若改了,你便又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正是。” 段誉道:“这规矩倒是挺好,果然万万不能改,一改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很好,快跪下求我吧。” 段誉摇头道:“我不跪在地下大磕其头,也不苦苦求你收我为徒。”
南海鳄神让段誉求他。段誉不求他,他便只能“求段誉求他”。 在SM关系里也有这种说法:表面上看S是主动,但其实游戏是建立在M的屈从上。一旦M不愿意屈从,S就傻眼了,游戏就结束了。木婉清怒道:“这司空玄使假药害人,待会咱们去把神农帮杀个干干净净。”段誉道:“咱们……咱们给他的也是……也是假药。司空玄以直报怨,倒也……倒也怪他不得。” 木婉清怒道:“什么怪他不得?咱们给他假药不打紧,他怎么能给咱们假药?”
只有木婉清,蛮不讲理起来给人的感觉是萌,而不是骄横讨厌。这和郭芙、温青青完全不同。段誉道:“很好,很好!你没有打木姑娘,木姑娘却放箭射你,这并不是‘还手’,这叫做先下手为强。倘若你出手打她,她重伤之下,决计没有招架还手之力。因此她是有力偷袭,无力还手。你如杀她,那便是改了你的规矩,你如改了规矩,那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他幼读儒经佛经,于文义中的些少差异,辨析甚精,什么“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什么“白马非马,坚石非石”,什么“有相无性,非常非断”,钻研得一清二楚,当此紧急关头,抓住了南海鳄神一句话,便跟他辩驳起来。 南海鳄神狂吼一声,抓住了他双臂,喝道:“你胆敢骂我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叉开五指,便要伸向他头颈。 段誉道:“你如改了规矩,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倘若规矩不改,便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你爱不爱做乌龟儿子王八蛋,全瞧你改不改规矩。” 木婉清见他生死系于一线,在这如此凶险的情境之下,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的骂个不休,心想南海鳄神必定狂性大发,扭断了他脖子,心下一阵难过,眼泪夺眶而出,转过了头,不忍再看。 不料南海鳄神给他这几句话僵住了,心想我如扭断他的脖子,便是杀了一个无力还手之人,岂非成了乌龟儿子王八蛋?一对小眼瞪视着他,左手渐渐使劲。段誉的臂骨格格作响,几欲断折,痛得几欲晕去,大声道:“我无力还手,你快杀了我吧!”南海鳄神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想叫我做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不是?”说着提起他的身子,重重往地下摔落。段誉只跌得眼前一片昏黑,似乎五脏六腑都碎裂了。 南海鳄神喃喃的道:“我不上当!我不杀你这两个小鬼。”
段誉固然抠逻辑抠得好,但南海鳄神讲规矩更好。不然任你巧舌如簧,一剪刀咔擦了,段誉又有什么办法? 网络社区多见好辩者,水准不亚于段誉。但他们的致命伤在于,需要辩敌像南海鳄神那样,主动遵循辩论规则(更不要说辩论规则是谁定的这个问题了),遇到不讲规则的就无计可施。这样一板一眼的辩论如果能进行起来,不得不说双方都有几分可爱的痴气。 早年前我也喜欢这么一板一眼的辩论,后来发现很多时候这样做并无必要,而且幼稚。再遇到段誉式选手找上门,有两种简单方式可以应对: 1.不管你说什么,我只回一句“X你娘”。 2.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把你拉黑。 第一种方式太粗暴了,不推荐。我现在一般会选择后者。那女郎问道:“你姓段?叫作段誉?”段誉道:“是啊,名誉的‘誉’。”那女郎道:“哼!你名誉挺好么?我瞧不见得。”段誉笑道:“名誉挺坏的‘誉’,也就是这个字。”那女郎道:“这就对啦!”段誉道:“姑娘尊姓?”那女郎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的姓名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问你。” 走了一段路,那女郎道:“待会咱们救出了钟灵,这小鬼头定会跟你说我的姓名,你不许听。”段誉忍笑道:“好,我不听。”那女郎似乎也觉这件事办不到,说道:“就算你听到了,也不许记得。”段誉道:“是,我就算记得了,也要拚命想法子忘记。”那女郎道:“呸,你骗人,当我不知道么?”
木婉清蛮不讲理的样子实在太熟悉了,在许多女人身上都见过。 以前我以为女人就是这么没逻辑,是天生的生理缺陷。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这样瞎闹时,你是不是顿时产生一种智力优越感?是不是在纠正她,反驳她,逗她的过程中感受到极大的乐趣? 所以,没错,那只是女人勾引你的方式而已。 谁比谁傻?谁逗谁呀?嘻嘻。那女郎道:“这当口亏你还笑得出!你笑什么?”段誉向她装个鬼脸,裂嘴又笑了笑。那女郎扬手拍拍拍的连抽了七八下。段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洋洋不理,奋力微笑。
“奋力微笑”一句令人喷饭。段誉这个人,用金圣叹的话说,是“上上人物”,呆也好,痴也好,却极为倔强,极有骨气。生死可以置之度外,对强暴者却决不可示弱。 段誉“不示弱”的方式又与一般人不同,并不说大话,说狠话,诸如“要杀要剐随便你”、“哼一声不是好汉”之类的话他从来不说。或许在段誉看来,“说狠话”已经是露了形迹,落了下乘。他熟读佛经,追求的是一种“本来无一物”的故作轻松。 是以越挨打,越要笑。只是“微笑”而竟至于“奋力”,只怕笑得也不是太好看。 后来他落在慕容复手里,生死悬于一线,也是用这种方式倔强的:…慕容复没料得这下偷袭,竟如此容易得手,心中一喜,当即飞身向上,右足踩住了他胸口,喝道:“你要死是要活?”段誉一侧头,见萧峰还在和庄聚贤恶斗,心想自己倘若出言挺撞,立时便给他杀了,他空出手来又去相助庄聚贤,大哥又即不妙,还是跟他拖延时刻的为是,便道:“死有什么好?当然是活在世上做人,比较有些儿味道。” 慕容复听这小子这当儿居然还敢说俏皮话,脸色一沉,喝道:“你若要活,便……”他想叫萧峰向自己嗑一百个响头,当即折辱于他,但转念便想到这人步法巧妙,这次如放了他,要再制住他可未必容易,随即转口道:“……便叫我一百声“亲爷爷”!”段誉笑道:“你又大不了我几岁,怎么能做了我爷爷?好不害臊!”慕容复呼的一掌拍出,击在段誉脑袋右侧,登时泥尘纷飞,地下现出一坑,这一掌只要偏得数寸,段誉当场便脑浆迸裂。慕容复喝道:“你叫是不叫?” 段誉侧过了头,避开地下溅起来的尘土,一瞥眼,看到远处王语嫣站在包不同和风波恶身边,双眼目步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然而脸上却无半分关切焦虑之情,显然她心中所想的,只不过是:“表哥会不会杀了段公子。”倘若表哥杀了段公子,王姑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伤心难过。他一看到王语嫣的脸色,不由得万念俱灰,只觉还是即刻死于慕容复之手,免得受那相思的无穷折磨,便凄然道:“你干么不叫我一百声‘亲爷爷?’”
正所谓:别低头,王冠会掉;别哭泣,贱人会笑。(不是段誉这样后来当了皇帝的人就不要乱说这句话,你们哪来王冠?)次日在湖畔周围漫步游荡,堕入谷中已是第三日,心想再过得四天,肚中的断肠散剧毒发作,便再找到出路也已无用了。 …… 双手齐推岩石右侧,岩石又幌了一下,但一幌即回,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知道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其时月光渐隐,瞧出来一切都已模模糊糊,心想:“今晚瞧不明白了,等天亮了再细细推究。”
段誉吃了断肠散,只有七天时间自救,不料却堕入深谷,转眼耗去了三天。 眼见得到一点出路的线索,他老人家居然……要先睡一觉,等天亮再说…… 这般“死都不着急”的性格,只有张无忌的“死也无所谓”差可比拟。青袍客道:“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你们倘若自寻死路,我将你们二人的尸体剥得赤条条的,身上一丝不挂,写明是大理段正明的侄儿侄女,段正淳的儿子女儿,私下通奸,遭人撞见,以致羞愤自杀。我将你二人的尸身用盐腌了,先在大理市上悬挂三日,然后再到汴梁、洛阳、临安、广州到处去示众。”
这里似乎有个错误:『临安』是宋高宗迁都后的名称,北宋时应为杭州。虚竹坐在地下,寻思:“我师父常说,佛祖传下的修证法门是戒、定、慧三学。《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我等钝根之人,难以摄心为戒,因此达摩祖师传下了方便法门,教我们由学武而摄心,也可由弈棋而摄心。学武讲究胜败,下棋也讲究胜败,恰和禅定之理相反,因此不论学武下棋,均须无胜败心。念经、吃饭、行路、睡觉,无胜败心极易,比武、下棋之时无胜败心却极难。若在比武、下棋之时能无胜败心,那便近道了。《法句经》有云:‘胜则启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我武功不佳,棋术低劣,和师兄弟们比武、下棋之时,一向胜少败多,师父反赞我能不嗔不怨,胜败心甚轻。怎地今日我见这位段施主下了一着错棋,便担心他落败,出言指点?何况以我的棋术,又怎能指点旁人?他这着棋虽与慕容公子的相同,此后便多半不同了,我自己不解,反而说‘只怕不行’,岂不是大有贡高自慢之心?”
阿紫道:“姊夫。我本来不明白,姊姊为什么这样喜欢你,后来我才懂了。” 萧峰心想:“你姊姊待我深情无限,你这小姑娘懂得什么。其实,阿朱为什么会爱上我这粗鲁汉子,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你又怎能知道?”想到此处,凄然摇头。 阿紫侧过头来,说道:“因为你全心全意的待人好,因此我也像姊姊一样的喜欢你。”顿了一顿,又道:“姊夫,你猜到了没有,为什么那天我向你发射毒针?我不是要射死你,我只是要你动弹不得,让我来服侍你。”萧峰奇道:“为什么?”阿紫微笑道:“你动不了,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否则的话,你心中瞧我不起,随时就抛开我,不理睬我。”
萧峰一笑,说道:“麻烦这东西,不一定是你自己惹来的,有时候人家惹过来,你要避也避不脱。”
段正淳笑道:“偷新衣么?哎唷,我只道咱们小康只会偷汉子,原来还会偷衣服呢。” 马夫人星眼流波,嫣然一笑,说道:“我才不是偷新衣新裤呢!我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的,永远缝补不起来。我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比我自己有新衣服穿还痛快,也不去想明天大人们知道了之后会怎样。” 段正淳一直脸蕴笑意,听到这里,脸上渐渐变色,颇为不快,说道:“小康,别说这些旧事啦,咱们睡吧!” 马夫人道:“不,难得跟你有几天相聚,从今而后,只怕咱俩再也不得见面了,我要跟你说多些话。段郎,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故事?我要叫你明白我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要是有一件物事我日思夜想,得不到手,偏偏旁人运气好得到了,那么我说什么也得毁了这件物事。小时候使的是笨法子,年纪慢慢大起来,人也聪明了些,就使些巧妙点的法子啦。”
木婉清道:“爹爹没良心,妈,你也不用见他了。” 秦红棉半晌不语,隔了一会,才道:“我想瞧瞧他,只是不想他见到我。隔了这许多日子,他老了,你妈也老了。”这几句话说得平淡,但话中自蕴深情。 木婉清道:“好吧!”声音十分凄苦。她与段誉分手以来,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但明知是必无了局的相思,在母亲面前却还不敢流露半点心事。 秦红棉道:“咱们守在这里,等你爹爹。”说着便拨开长草,隐身其中。木婉清跟着躲在一株树后。 淡淡星光之下,萧峰见到秦红棉举起了左手衣袖,当是拭泪,心道:“情之累人,一至于斯。”随即便又想到了阿朱,胸口不由得一阵酸楚。
这中年美妇正是段正淳的另一个情人修罗刀秦红棉,那黑衣少女便是她的女儿木婉清。秦红棉不怪段正淳拈花惹草,到处留情,却恨旁的女子狐媚妖淫,夺了她的情郎。因此得到师妹甘宝宝传来的讯息后,便和女儿木婉清同去行刺段正淳的妻子刀白风和他另一个情人,结果都没成功。待得知悉段正淳又有一个相好叫阮星竹,隐居在河南小镜湖畔的方竹林中,便又带了女儿赶来杀人。
现代生活的又一写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人犯的错,却由女人来承担。萧峰掌心加运内劲,使阿朱不致脱力,垂泪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要是我知道他便是你爹爹……”可是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事先得知,段正淳便是自己至爱之人的父亲,那便该当如何。这时却知:冤仇再深再大,也必一笔勾销。世上最要紧的,莫过于至爱者的性命,连自己的命也及不上。
阿朱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我不该请你过一年再去大理找他报仇。你孤身深入虎穴,万万不可。” 萧峰哈哈一笑,举起饭碗来空喝一口。他惯于大碗喝酒,此刻碗中空无所有,便作个模样,也是好的,说道:“若只我萧峰一人,大理段家这龙潭虎穴那也闯了,生死危难,浑不放在心上。但现下有了小阿朱,我要照料陪伴你一辈子,萧峰的性命,那就贵重得很啦。阿朱,大理段氏若有像今日段延庆这样的好手,五六个同时攻我,你大哥便应付不了。”
萧峰越走越快,不多时已到了青石桥头,仰望稀淡星辰,见时刻尚早,不过二更时分,心道:“为了要报大仇,我竟这般沉不住气,居然早到了一个更次。”他一生中与人约会以性命相拚,也不知有过多少次,对方武功声势比之段正淳更强的也着实不少,今晚却异乎寻常的心中不安,少了以往那一股一往无前、决一死战的豪气。 立在桥边,眼看河水在桥下缓缓流过,心道:“是了,以往我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今晚我心中却多了个阿朱。嘿,这真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底平添了几分柔情,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又想:“若是阿朱陪着我站在这里,那可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