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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拉什迪

  • The Satanic Verses

    作者:Salman Rushdie

    以下摘自中文版(台湾)的介绍。 内容简介 出版史上,从来没有一本书像《撒旦诗篇》,夺去那么多人命,引爆那么大的国际危机,有那么多颗炸弹,为了一本书,而被扔向书店。自从1988年,它在英国问世以后,所引发的「事件」从欧美、印度到日本,造成的死亡人数已超过60,伤者数以百计。其中有译者、出版者、烧书者,还有更多完全不相干的人。悬赏追杀作者的奖金被一再提高,竟然高达3百万美元。激进团体还坚称,追杀令依然有效,至今从未改口。 今天,《撒旦诗篇》已成为言论自由的代名词。不管是要讨论后冷战世界秩序、文明之冲突,还是要探讨回教基本教义派的兴起茁壮,都不能不提到《撒旦诗篇》。 在「九一一」之前,也只有《撒旦诗篇》事件,足以左右世人视听,从此主观认定,西方代表正义和理性,回教则等于恐怖主义。 对照本书的内容,这样的简单二分法真是讽刺至极。因为,本书所针砭的当代弊病之一,就是当我们遇到异文化时,往往出于无知,而加以妖魔化。 小说中的叙事者「我」不是别人,正是魔鬼。 被恐怖份子劫持的喷射客机在空中爆炸,全机无人生还,除了两个主角。他们是两名早已失去信仰的回教徒,活活掉到英国海滩,从此展开各自的魔幻之旅。 其中一位吉百列,时梦时醒,梦中的他是天使吉百列,也就是《古兰经》中传达神谕的天使。梦中接受他天启的,有一位是宣扬「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的先知,有一位是以信仰之名,号召暴力向西方宣战的宗教领袖,还有一位,是宣称可以分开阿拉伯海的少女。有一度,梦中的吉百列惊觉,从自己口中流泄出的,有些并非古兰真言,却是魔鬼篇。 另一位主角萨拉丁,空难生还后即容貌大变,头上脚下长出羊角羊蹄,一如传说中的魔鬼模样。好不容易恢复人相,心中却已满怀仇恨。于是,他也说出连串的撒旦诗篇。 作者的笔法虚虚实实,写下这本诡趣横生的小说,以两名主角的蜕变与重生为主轴,探讨我们所处的后现代世界以及人类心灵的人性与魔性。 ======================================== 序 书籍分章内容导读 卷首语 迪福(《鲁宾逊飘流记》的作者)这段文字,把撒旦描写成漫游者,一如小说的两个主角。撒旦可以在空气中(in the air)掌管某种领域,而小说正是从空中(in the air)展开。再加上小说的叙事者是魔鬼,象征的说,整本小说都是在魔鬼的领域中发生。 第一章 天使吉百列 (The Angel Gibreel) 魔鬼以叙事者「我」出现的次数很少。像p10:「我是谁?还有谁在?」p16:「显然我知道真相,我看着整件事发生。尽管我无所不在也无所不能,但现在我不做评论,然而我希望可以摆平这些事。」不过,一直要到第二章,p95:「我知道,鬼话连篇,撒旦打断吉百列。我?」细心的读者才会发觉,这个「我」原来是魔鬼。但仔细分析,会觉得这个魔鬼像个有点顽皮的老迷糊,就像圣诞老公公,一点都不可怕。 飞机刚刚在高空爆炸,两个主角吉百列和萨拉丁自天而降,活活掉到英国海滩。读者可以从这两人在坠落中的言行看出他们性格是南辕北辙。吉百列一边往下掉一边唱歌跳舞,萨拉丁则一板一眼,唱的是英国爱国歌曲。在空中,吉百列惊见蕾哈的魅影(p13) ,萨拉丁则感觉到被一股躁动不安的力量攫住(p15)。 吉百列本是街头贫童,因外表非常英俊,长大后就成了孟买影城第一红星。少年孤独期间曾以阅读打发渡日 (p29) ,后来都变成他在小说中做梦的材料。一场大病,他突然失去信仰(p34) ,就在大啖猪肉以证明自己不再是回教徒时,与英国女子阿丽露雅一见钟情(p35) 。 旧爱蕾哈因此伤心得跳楼自杀(p20-21) 。他之所以搭上这班飞机,是为了去英国与新欢阿丽露雅重聚 。 萨拉丁出身孟买富商家庭,十三四岁就被父亲送去英国读书。刚去英国时吃足苦头,从此立志要做道道地地的英国人。他讨厌与父亲和印度有关的一切,大学期间父亲常来信骂他是魔鬼附身(p52)。大学毕业后他娶英国女子帕梅拉为妻,并靠模仿声音的天才,成了英国最红的配音演员。他这次回印度省亲,与父亲再起严重冲突,但也生平第一次爱上印度女子(季妮) 。 省完亲要回英国,才搭上这班飞机。 让萨拉丁走红的电视节目「异形秀」(Aliens) 在英文中其实是双关语,兼有「外星人」和「外来人口」之意,所以才会引来政治批评(p67) 。节目内容有妖魔化外来人口之嫌,可以说,多年来萨拉丁一直是英国主流迫害异文化(回教徒与有色人种)的共犯。 第二章 魔罕德 (Mahound) 吉百列开始做起先知魔罕德的梦,情节有部份貌似回教早期史,但大部份则是鲁西迪的虚构。 为什么梦中的先知叫「魔罕德」?答案在pp95-96:为了「将侮辱转化成力量」。但明眼的读者应可看出,梦中的先知及其门徒在加希利亚所受到的屈辱,有点像梦外的回教徒在伦敦的境遇。 魔罕德在山上俯瞰加希利亚城。城主阿布.辛伯去找与自己妻子有染的诗人巴力,胁迫他用诗篇羞辱魔罕德。阿布.辛伯的妻子家族拥有三女神的神庙特许权,这是阿布.辛伯在加希利亚的统治基础,所以他才对宣扬「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的魔罕德满怀戒心。 加希利亚城民争相传诵诗人羞辱魔罕德的诗篇。阿布.辛伯就与魔罕德谈条件,只要魔罕德认可三女神,就可以留在城中,不然就要被逐出。魔罕德说出了所谓的「撒旦诗篇」:「你们可曾想过拉特与乌扎,还有另一个排行第三的马纳特?她们是高翔的鸟儿,她们的代祷的确已蒙允许」(p117)。这段诗篇表示,新教不再是一神教,而是单一主神教 (henotheism,就是除了一个主神,还有许多副神) 。 注意:「撒旦诗篇」情节并不是作者自己的想象。魔鬼曾诱惑过先知,让他误传「撒旦诗篇」,先承认三女神,之后又否认,这是古已有之的传说。只是十一世纪之后的伊斯兰学者都认定这则传说是邪魔外道。吉百列少年时读过这传说(p29) ,所以才会梦见这情节。 魔罕德一认可三女神,城民即陷入狂欢。魔罕德在阿布.辛伯的妻子馨德的床上醒来,意识到自己所传达的是撒旦诗篇(p125) 。他到天房去,宣布废除撒旦诗篇,以天使的诗篇替代。阿布.辛伯与馨德夫妇立刻开始迫害新教徒。魔罕德只好率众逃往雅兹里布。在本章结尾,吉百列梦见三女神来找他算帐,因为吉百列心知肚明,魔鬼是他,天使也是他。 第三章 勒文伦.德温敦(Ellowen Deeowen) 八十八岁的萝莎.戴梦德,整天都在回忆九百年前的「征服者威廉」登陆英国,还有五十年前自己曾远嫁的阿根廷。她目睹吉百列和萨拉丁的从天而降,把两人捡回家。萨拉丁长出羊角羊蹄,被英国警方当做非法移民逮捕。吉百列与临终的萝莎有一场热恋。英国警方把萨拉丁凌虐了一顿,才发现是大乌龙,原来萨拉丁是道道地地的英国公民。警方把萨拉丁揍晕,送去一个全是怪物的医院。半人半兽的群怪策划一场大逃亡,萨拉丁也跟着逃出医院。他逃回自己的家,却撞见妻子帕梅拉正与他的好友姜披燕好。看见萨拉丁没死于空难,还变成一副鬼样,两人都吓个半死。 萝莎死后,吉百列搭火车去伦敦。车上有个口若悬河对他传教的美国佬马斯拉玛(Maslama, 是回教伪先知的名字) 。他对吉百列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降临」(p190) ,吉百列才发觉,自己已经变成天使的模样。 场景跳接到吉百列的心上人阿丽露雅(p192) ,她正对一群女学生说自己的登山经验。 吉百列一到伦敦,就碰到蕾哈的鬼魂,他想逃却逃不过。正要昏死过去,阿丽露雅把他救起。 第四章 阿伊莎(Ayesha) 吉百列做了一个与某宗教领袖有关的梦,这一段明显的影射伊朗宗教领袖何梅尼。这个梦中的阿伊莎是宗教领袖极欲推翻的邪恶女王。宗教领袖召来天使吉百列,骑乘在吉百列背上,飞回革命正风起云涌的祖国。从女王阿伊莎的尸身飞起「撒旦诗篇」中的女神拉特。吉百列与拉特一番力搏,才打败她。 本章的下半部(p228起)是吉百列的另一个梦。这个梦中的阿伊莎是满身蝴蝶的少女。蝴蝶村的大地主默札.萨依德尝试着把自己对少女阿伊莎的欲念转移到妻子米筱身上,米筱却与阿伊莎越来越亲近。阿伊莎宣称受天使吉百列启示,米筱已罹患乳癌,唯一的疗方就是徒步去麦加朝圣,也就是用双脚走过阿拉伯海。不信邪的默札.萨依德很生气,既然没办法打断妻子的念头,只好也跟着去,希望能在途中阻止这场疯狂。 第五章 一座可见但没人看见的城市(A City Visible but Unseen) 回到现实中的伦敦,姜披把魔鬼模样的萨拉丁带回自己住的香达尔公寓。(注意:这里房东太太馨德并不是第二、六章那个馨德,女儿米筱也不是第四、八章那个患病的米筱。)房东两个女儿米筱与安娜希塔都觉得萨拉丁的魔鬼模样酷毙了。 萨拉丁打电话给工作伙伴咪咪,才知道自己失业了。他的老板哈尔跟他解释为什么「异行秀」要叫停。萨拉丁也听说吉百列还活着,他自称从来没搭过遇难的飞机,正准备要把撒旦诗篇的梦拍成电影。萨拉丁还得知,妻子已怀有姜披的骨肉。同时有个连续杀人狂正横行伦敦。警方把一个叫乌胡鲁.辛巴的黑人激进领袖当做嫌犯抓起来。萨拉丁去了一个叫「热蜡」的夜总会,一场喧闹,群众烧掉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的刍像p284) , 萨拉丁突然又变回人样。 阿丽露雅和吉百列重逢后非常恩爱,只是吉百列心病很重。他被蕾哈的鬼魂搞得疯疯癫癫,决定以天使的身份去拯救伦敦,却被电影制作人希索底亚的车子撞倒。讲话口吃的希索底亚把他送回阿丽露雅那边,和他签下片约,要他在片中扮演天使吉百列。他再次想离开阿丽露雅,公开露面却造成影迷暴动。混乱中脱身,他再次倒在阿丽露雅门口。 第六章 重返加希利亚(Return to Jahilia) 这是全书争议性最强的一章,又回到先知魔罕德的情节。精神已彻底错乱的吉百列梦见,魔罕德信徒大增,凯旋回到加希利亚。可怕的馨德丝毫没老,对加希利亚进行她的恐怖统治。讽刺诗人巴力遇到魔罕德的门徒赛尔曼。赛尔曼已对魔罕德失去信仰,他说先知在雅兹里布期间变得很喜欢颁布法令,并宣称都是天使吉百列的启示。但赛尔曼怀疑,这些法令都是为了先知自己的方便。这些法令(p353-54)许多是鲁西迪本人的杜撰,所以批评者谴责这段严重丑化回教,但辩护者指出,就是因为这一段很扯,所以鲁西迪应是在讥刺各种道德戒律,而不是针对伊斯兰律法。 赛尔曼为了测试魔罕德,就一边写经一边窜改。魔罕德浑然不觉,但赛尔曼知道迟早会东窗事发,就先逃到加希利亚来。 年迈的阿布.辛伯皈依新教。馨德起初不肯皈依,但在天房的偶像都打碎之后,她也皈依了新教。赛尔曼由于门徒的讲情而免于一死。诗人巴力则跑去一间叫「帘幕」的妓院躲起来。十二名妓女为了以广招徕,就以魔罕德的十二妻妾的名字为花名,巴力与她们轮流行房,彷佛在扮演魔罕德。魔罕德扫黄,把十二名妓女通通抓起来。巴力去监牢外为她们诵诗,也被抓起来,并被判死刑。同时,馨德的皈依原来是诡计,她偷偷施法,召来「撒旦诗篇」中的女神拉特。魔罕德临终,意识到带来死亡的是拉特,说出他的最后一句话:「我还是要谢谢你,拉特,谢谢你这份礼物。」(p382) 第七章 艾兹瑞尔(The Angel Azraeel) 萨拉丁思索,他曾深爱英国与帕梅拉,但如今两者都背叛了他。他躲在香达尔公寓看电视,对房东的女儿米筱开始有了性幻想。在书中很少露面的叙事者魔鬼插了一段话进来:「我什么都没说,别要求我用某种方式把事情讲清楚....... 」(p394-95)姜披于心不安,劝帕梅拉重新接纳萨拉丁。两人带着萨拉丁去参加一场群众大会,抗议警方胡乱逮捕乌胡鲁.辛巴。萨拉丁想一个人透透气,搭上一辆出租车,听到收音机里有个布道者顿斯代(Dumsday, 与 Doomsday「世界末日」谐音 )正在攻击达尔文的演化论。萨拉丁意识到,自己的演变已经无法逆转,他已不可能回到过去。 热浪袭来伦敦(p405 -)。制片人希索迪亚办了一个派对。萨拉丁在派对中与吉百列重逢。他责怪吉百列在警察把他抓走时见死不救。萨拉丁想到自己绿云罩顶,吉百列身旁却有金发美女阿丽露雅相伴,对吉百列更加嫉恨,没想到他却在无意之间挑起吉百列对阿丽露雅的猜忌(p415) 。吉百列大发神经,以为姜披一定也和阿丽露雅有染,当场就把姜披揍昏。 阿丽露雅为了治疗吉百列的心病,带他去苏格兰乡间静养,也邀萨拉丁同行。但两人的恩爱只让萨拉丁更加妒火中烧,他于是运用自己模仿声音的天才,打怪怪的电话给阿丽露雅与吉百列两人,果然活生生拆散他们。吉百列现在疯得更彻底了,头上的天使光圈也变得更明显。 乌胡鲁.辛巴在警方的看守所内离奇死亡,而且证据显示他根本就不是警方要抓的杀人狂。少数族群走上伦敦街头抗争,疯掉的吉百列在暴动的街头游荡(p441-),他自以为成了死亡天使艾兹瑞尔,他要吹响最后的号角,宣告世界末日的来临。他以为号角吹出了末日之火,但其实火警应是由暴动点燃。姜披与帕梅拉俩于火警中丧生,萨拉丁赶回燃烧中的香达尔公寓救人,却也险些丧命,幸好有吉百列搭救。救护车把两位主角载走,吉百列再度失去意识,梦见下一章的情节。 第八章 阿拉伯海分开(The Parting of the Arabian Sea) 本章上接第四章,影射一桩真实历史事件。1983年,真的有一群巴基斯坦人为了徒步过海朝圣,而集体灭顶。 朝圣者遇到重重险阻,但蝴蝶女阿伊莎还是坚持走下去。默札.萨依德恳求妻子米筱改搭飞机,妻子仍不为所动。一万五千多名矿工本来想找朝圣者麻烦,却被一场豪雨淹死(p473) ,大家就更相信阿伊莎具有神力。他们途经一座清真寺,寺外有一名弃婴,伊玛目(地位类似天主教中的主教)宣布为魔鬼的孩子,阿伊莎就号召群众以乱石打死婴儿。到了阿拉伯海滨,默札.萨依德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大家一起走入海中淹死。其它目击者则坚称,海水真的为朝圣者分开。默札.萨依德返乡断食而死,临终之际,他迷乱的意识到他正与朝圣者一起走入海中,就在灭顶那一刻,海水真的分开了。 第九章 神灯(A Wonderful Lamp) 十八个月后,萨拉丁返回印度,陪侍在病危的父亲床侧。他听说吉百列正把自己的怪梦拍成电影,藉季妮的开导之助,他渐渐打开了他对父亲与印度的种种心结,并与死前的父亲达成和解。季妮带领萨拉丁(这时名字已改回印度化的「萨拉胡丁」)去参加一场理性的街头运动(p518) ,也象征萨拉丁得到另一个救赎:他不再否定自己的根,而是以实际行动去推动印度的改革。吉百列则精神依然错乱,心病更重。他怀疑阿丽露雅与希索迪亚有染,就杀了他们俩。杀完去找萨拉丁(p520) 。至于两人碰面发生了什么事,小说结尾为何,就请各位自己去翻小说的最后五页吧。
  • 午夜的孩子-流亡者.小说卷(A)

    作者:刘文飞,李政文 编选

    在当今世界上,萨尔曼·拉什迪无疑是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他在文学上的成就有目共睹。长期以来,他一直被看作当代英国文坛上的领军人物,被誉为是“后殖民”文学的“教父”,又有人他和奈保尔与石黑一雄并称是英国文坛上的“移民三”。二十余年来,他佳作迭出,迄今为止共出版了八部长篇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集,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引起了重视,获得过英国以及美、法等国许多重要的文学奖项。上世纪八十年代,拉什迪在《撒旦诗篇》中出言不慎,闯下了杀身之祸,结果使他不得不接受英国警察的保护,在公众面前消失达九年之久。正是个原因,他的重要作品在我国迟迟未能得介绍。所幸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改变,1998年,伊朗官方宣布,尽管对拉什迪的追杀令是霍梅尼遗留下来的圣谕,不可更改,但这个命令从认真执行过,今后也不打算执行。随后,欧共体各国纷纷恢复了与伊朗的外交关系,一件令世人瞩目并引发国际争端的大事就以这样一种皆大欢喜的方式收了场。1998年,萨尔曼·拉什迪本人又在公众前露面。 难得的是,即使在拉迪处于风暴中心、被迫藏身地下之时,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十余年间,他又有一系列新作问世,包括文学评论集《想象的家园》,短篇小说集《东方,西方》,长篇小说《哈伦故事海》、《摩尔人的最后叹息》、《她脚下的土地》和《愤怒》。更可贵的是,评论家认为,他并没有简单地重复自己,每一部作中都有一些出人意外的新东西。 拉什迪出生在印度的穆斯林家庭,但却在英国接受教育,在文化上,他始终处于一种“边缘”的地位,这使他能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观察世界。他以英语为写作语言,小说素材大多来自印度次大陆,他在写作中经常采魔幻现实主义艺术的技巧,把“神话传统、寓言、后现代小说和通俗文化交织在一起”,他的作品可说是东西方文化交汇、碰撞的一幅幅异常生动的图画。 拉什迪的作品中,最有代表性最出色的便是《午夜的孩子》。《午夜孩子》让他获得了国际声誉,使他和加西亚·马尔克斯、米兰·昆德拉和君特·格拉斯等世界级文学大师并驾齐驱。这部小说原文四百余页,1981年出版后,文学界好评如潮,《纽约书评》称它是“这一代人英语世界出版的最重要的书籍之一”。《伦敦书评》认为它是“印度对英语小说最新最出色的贡献”。《泰晤士报》有人撰文说“自从阅读过《百年孤独》以来,还从来没其他小说像它这样令人惊叹。”它连续获得了英国文学的最高奖项布克奖及詹姆斯·泰德·布莱克纪念奖、英国艺术委员会文学奖和美国的英语国家联合会文学奖。1993年,该书又荣获为纪念布克奖设置二十五周年而颁发的大奖“特别布克奖”。1999年,美国著名的兰登书屋出版社评选出一百部二十世纪最佳英语小说,该书便名列其中。 《午夜的子》所以会受到广泛的好评,成为二十世纪的经典,一是因为其题材独特,场面恢宏。它以印度次大陆为背景,内容涉及到印巴分治前后的政治动乱、社会变革、宗教纠纷等复杂的现象;拉什迪以文学的语言再现了这段历史的内涵,通过一个家族的故事和一个人的遭遇折射出这个“后殖民”的时代。二是作者的想象力丰富,他突破了关于小说形式的传统观念,将现实虚构、小说和历史糅合在一起,在现实的社会政治讽刺中,加入了奇特的幻想,把神话、寓言、通俗文化、社会现实和历史事件结合在一起,情节曲折多变,读性非常强。 拉什迪在《午夜的孩子》一书中采用的是印度史诗如《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中讲述故事的传统方式,让主角萨里姆·西奈在走向人生道路终点之前向女伴博多讲述自己的家史。书中时间跨度长达六十二年,覆盖的地域包括克什米尔、德里、孟买、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等地。这半个多世纪在印度次大陆发生的种种重大政治事件,例如1919年4月英军在阿姆利则对手无寸铁的印度人的大屠杀(死伤一千五百余人)、印度独立前的宗教冲突、印巴分治、中印边界冲突、巴基斯坦政变、孟加拉战争、英迪·甘地的铁腕统治等无不在书中得到了反映。拉什迪将这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同主角的经历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对印度次大陆从英国殖民地向独立国家转化过程中的种种问题进行了探索。他在描写次大陆社会变革政治动乱过程中,对当权者进行了辛辣的讽刺调侃,尤其是对英迪拉·甘地政府实行的紧急状态法进行了无情的抨击。 “午夜的孩子”这一说法出自拉什迪的虚构。说的是1947年8月15日午夜,印度首任总理尼赫鲁在德里宣布独立,就在零时至一时之,印度全境共出生了一千零一个婴,其中有五百八十一人活了下来,这些与新国家同时诞生的孩子就是“午夜的孩子”。由于这些孩子诞生于一个非同寻常的历史时刻,他们都获得了某些神奇的法力,有的能任意变化,有的能穿越时空,其法力的大小又与其出生时刻同午夜零时的距离成反比,即越是离零时近的法力越大。这其中两个离零时最近便是在孟买诞生的两个婴儿,一个是本书的主人公萨里姆·西奈,另一个名叫湿婆。萨里姆其实是一个英国人同杂耍艺人的妻子私通所生,而另一个孩子的父母是孟买的一对穆斯林富商夫妇。但是, 助产士在他们出生时进行了调包,这,英印血统的婴儿便成为穆斯林富商的儿子,被取名为萨里姆。而这对夫妇真正的儿子却到了街头艺人身边,过着贫困的生活。这两个孩子都神通广大,萨里姆具有通灵术,能够深入到人的思想之中,洞悉别人内心的想法。他每天午夜还能够把所有午夜的孩子的灵魂召集到一起,后来他的鼻子又变得异常灵敏,以致孟加拉战争时在巴基斯坦军队中充当“军犬”的角色。而湿婆的膝盖则无比强大,他从小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成为一个信奉暴力的歹徒,但孟加拉战争却使他时来运转,成了战斗英雄。拉什迪虚构了尼赫鲁为萨里姆的出生写他的贺信,信中说:“……你是印度那个既古老又永远年轻的面貌的最新体现。……你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我们自己生活的镜子。”萨里姆有己的人生哲学,他追求生活的目的,力图把午夜的孩子团结起来,把印度建设成为理想的国土。但现实却给予他一次次的打击。他未老先衰,健康每愈下,全身出现了裂痕。拉什迪借着萨里姆的个人遭遇,表现的重点是英国殖民统治在印度次大陆留下的灾难性后果。而湿婆作为萨里姆的反面,处处与他作对,追求的只是破坏和罪恶,体现了印度社会中一股恶的力量。 有人说,魔和印度历史永远是拉什迪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内容。在本书中,预言、征兆、特异功能等离奇的内容既使故事蒙上了印度传统文化中常见的神秘色彩,又带有强烈的政治讽刺意味。印度本身是一个文化传统丰富、种族宗教关系极其复杂的国家,拉迪在全书中使用了大量有关印度传统文化的典故,其中不少都与印度教、伊斯兰教有关。例如,被调包的孩子名叫湿婆,这是印度教中司毁灭创造、生殖和舞蹈的主神的名字,而另一位午夜的孩子婆婆帝用的便是神话中湿婆的妻子雪山神女的名字。护士的调包,使血统是英印混血儿的萨里姆进入穆斯林家庭,穆斯林富商的骨血却流落到印度教信徒的街头艺人中,造成了宗教文化身份上的错乱。拉什迪尽管在小说中量进行了虚构,但其中的大多历史事件却完全真实,这种将一个国家的命运及其历史变革折射到一个家族、一个孩子的经历之上的叙事手法十分巧妙。作者故意夸大某些器官的特殊功能,如本书中的鼻子和膝盖,作为萨里姆和湿婆两人的象征,在书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其想象力的丰富令人惊叹。 拉什迪借用了印度史诗中的叙事方式,即由主角讲述故事,这使全书节奏流畅,行文生动,富有民口语文学的韵味。它时而离题万里,时而回归主题,枝叶繁茂,令人眼花缭乱。书中个人生活与历史事件、现实与虚构结合得天衣无缝。拉什迪的多元文化的背景使他具有独特的视角,能从全新的角度切入印度独立前后的现实之中,阐述古老的文明,探讨印度次大陆在摆脱殖民统治之后的艰辛历程。不妨说,萨里姆遭遇也正是印度这一新国家独立后成长的艰难历程反映。 拉什迪在对英语的运用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在这方面的成就完全可以和十九世纪的大师狄更斯、萨克雷等相媲美。英国著名作家普雷切特在《纽约客》上就撰文说:“印度产生了一位伟大的作家……一位滔滔不绝地讲故事的大师。”他的语言灵活风趣,丰富多彩,可说是色香味样样俱全,例如书中反复使用了印度国旗上的绿色和桔黄,克什米尔天空的蓝色,再加上黑夜的黑色。又反复将食品如酸辣酱的味道和人物的感情或者故事的转换联系起来。另外我们在故事中还可以看到大量巧妙的比喻和双关语,即以各章标题而论,其中就有好几处一语双关,例如“多头妖怪”既指以进行种族宗教迫害牟利、以印度教中多头神罗婆那来命名的黑帮,同时该又有“群氓”之意,指很容易受到煽动的芸芸众生。“引流和沙漠”中,引流一词指医学上对鼻腔等器官的疏通,同时该词又有“消耗殆尽”之意,指国家的力量、军队的斗志以及个人的精力等消耗一空。此外,毒蛇的内容在书中反复出现,德哥斯塔在被警察追捕时被蛇咬死;萨里姆病危,靠蛇毒救治过来;在“蛇梯棋”一章中 ,萨里姆将蛇和梯子看成是人生中的祸与福的象征这两者保持平衡,又互相转化,这种辩证的关系与我国老子所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很近;而在“萨巴尔马提司令的指挥棒”一章中,萨里姆的报复便是模仿蛇的出击。书中又反复使用了“一千零一”这个数字,除在某些场合是实指外,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表示“无数”、“非常多”之意。同时,拉什迪在故事中还使用了意流手法,借助梦境和生病时的昏迷状态来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对未来的预感。此外,作者还不止一次地使用孟买电影中的技巧,如人物的特写镜头,近景和远景的描绘等等。 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历史悠久,文化丰富多彩,而宗教对生活在印度次大陆的人民尤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本书大量涉及到印度教和伊斯兰教方面的内容。印度教中神话传说的丰富令我们难以想象,正如拉什迪在小说中所说的,印度教中的神灵就有三亿三千万个,其中一些主神都有各各样的化身。伊斯兰教在印度次大陆也具有极为重要的影响,书中大量篇幅反映了穆斯林的风俗习惯,不止一处引用古兰经。这些都增加了翻译的难度。为了尽可能准确地将全书介绍给中国读者,我在翻译过程中参阅了大量有关印度次大陆历史文化和宗教方面的书籍,书中人名、地名和神祗的名称尽可能采用《宗教词典》、《高级印度史》、《印度史话》、《印度邦历史文化》、《巴基斯坦简史》等书中通行的译法。书中大量有关食物、衣着和其他风俗习惯的词语源自印地语、乌尔都语或者孟加拉语,这些词语就连英国的《牛津词典》和美国的《韦氏三版国际词典》等大型英语辞书也不见收。为了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译者只能转请国外的友人向具有印度或巴基斯坦文化背景的朋友请教。简而言之,译者在翻译本书时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远远超过平常的。
  • 摩爾人的最後嘆息

    作者:薩爾曼.魯西迪

    不同宗教、文化的出生背景,儘管導致遭社會排擠的矛盾與痛苦,卻也同時建立了凝視印度的歷史與文化中最神秘絢爛景觀的微妙距離。印度當代後殖民文學大將魯西迪,繼《魔鬼詩篇》後,首次發表長篇小說,留意國際文壇如何關注文化異質間的對話與融合的讀者,或許還能瞥見奈波爾或柯慈的側影。從古晉港到孟買港、從馬拉巴之涯到馬拉巴之丘,古晉達.加瑪家族之間的聚合與分裂、崛起與殞落,各般紛紛擾擾、錯綜複雜的故事,透過古老的魂魄與遙遠的幽靈,一一地顯現出來……印度當代後殖民文學大將魯西迪,混合了後現代與印度口述之敘事傳統,由兩個不同文化與宗教背景的父母所生、同時也是一個龐大香料貿易王國唯一的男性繼承人──摩爾的口述形式,探索家族盤根錯結的根源及興衰,內容涉及了愛情、權力、金錢、乃至於道德上的誘惑。出身名門的摩爾因特殊的出生背景而飽受社會排擠,原本高雅的生活終至逐漸沉淪。最後摩爾選擇了流亡作為自己人生最後的依歸,而他的人生有如整個印度社會的縮影。全書隱含了作者對於印度的國族主義、以及西方現代化國家主義的質疑,是魯西迪繼 《魔鬼詩篇》後第一部長篇小說。 本書描繪南印度一個從事香料貿易家族四代人的故事,敘述者是第四代子孫之一「摩爾」──他是由完全不同宗教、文化背景的父母所生,他成長的速度是正常人的兩倍,因此為自己的社會所排斥──「摩爾」正是印度的縮影,他的矛盾與痛苦亦即印度的矛盾與痛苦,同時也是作者魯西迪的矛盾與痛苦。作者以優美的文字呈現了印度社會宗教、文化的衝突和融合,完成一幅印度歷史的絢麗織錦。本書獲頒以惠特布萊德(whitbread)獎為首的多項 1995 年年度最佳小說獎和歐洲文學獎,是魯西迪近期代表作。
  • 魔鬼詩篇

    作者:[英] 塞爾曼·鲁西迪

    出版史上,從來沒有一本書像《魔鬼詩篇》,奪去那麼多人命,引爆那麼大的國際危機,有那麼多顆炸彈,為了一本書,而被扔向書店。自從1988年,它在英國問世以後,所引發的「事件」從歐美、印度到日本,造成的死亡人數已超過60,傷者數以百計。其中有譯者、出版者、燒書者,還有更多完全不相干的人。懸賞追殺作者的獎金被一再提高,竟然高達3百萬美元。激進團體還堅稱,追殺令依然有效,至今從未改口。 今天,《魔鬼詩篇》已成為言論自由的代名詞。不管是要討論後冷戰世界秩序、文明之衝突,還是要探討回教基本教義派的興起茁壯,都不能不提到《魔鬼詩篇》。 在「九一一」之前,也只有《魔鬼詩篇》事件,足以左右世人視聽,從此主觀認定,西方代表正義和理性,回教則等於恐怖主義。 對照此書的內容,這樣的簡單二分法真是諷刺至極。因為,此書所針砭的當代弊病之一,就是當我們遇到異文化時,往往出於無知,而加以妖魔化。 小說中的敘事者「我」不是別人,正是魔鬼。被恐怖份子劫持的噴射客機在空中爆炸,全機無人生還,除了兩個主角。他們是兩名早已失去信仰的回教徒,活活掉到英國海灘,從此展開各自的魔幻之旅。 其中一位吉百列,時夢時醒,夢中的他是天使吉百列,也就是《古蘭經》中傳達神諭的天使。夢中接受他天啟的,有一位是宣揚「萬物非主,唯有真主」的先知,有一位是以信仰之名,號召暴力向西方宣戰的宗教領袖,還有一位,是宣稱可以分開阿拉伯海的少女。有一度,夢中的吉百列驚覺,從自己口中流洩出的,有些並非古蘭真言,卻是魔鬼篇。 另一位主角薩拉丁,空難生還後即容貌大變,頭上腳下長出羊角羊蹄,一如傳說中的魔鬼模樣。好不容易恢復人相,心中卻已滿懷仇恨。於是,他也說出連串的魔鬼詩篇。 作者的筆法虛虛實實,寫下這本詭趣橫生的小說,以兩名主角的蛻變與重生為主軸,探討我們所處的後現代世界以及人類心靈的人性與魔性。
  • 午夜之子

    作者: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

    魯西迪雖然是因為《魔鬼詩篇》觸怒回教世界被下了追殺令而成為世界焦點,但他文學上的成就,卻是這本贏得英國最權威文學獎布克獎的《午夜之子》。一個孟買小孩誕生於印度脫離英國獨立的神聖時刻(1947年8月15日午夜零點),他受到尼赫魯總理的祝福;後來才知道他只是一千個午夜之子的其中一個。本書即是這個小孩幽默而嘲諷的自傳,同時也是一部文學的印度現代史。作者以他豐富甚至狂野的想像力,呈現了印度醜惡與光榮兼具的紛繁面向:這塊神秘次大陸及其人民的生活、命運、夢想和無奈。 本書在布克獎二十五週年時更被選為Best book in 25 years,二十五年來所有獲獎作品中最好的一本,可說是獎中之獎。
  • 羞耻

    作者:[英] 萨尔曼·拉什迪

    《羞耻》于1983年出版。小说明显地影射了巴基斯坦动荡不安的近代史。书中人物影射两位主要政治人物:布托及齐亚哈克。这是一部充满讽刺、揶揄与怪诞的小说。 作者以复杂的人物与虚实交错的情节,铺陈了一部似真似假的历史闹剧。故事环绕哈拉帕及海德两个家族的恩怨情仇展开:伊斯坎德·哈拉帕40岁时,放弃荒淫生活,成为“不完全的”巴基斯坦的平民总理。拉查·海德,军人,受伊斯坎德提携成为高级将领。伊斯坎德相信他不会制造麻烦,后来却在一场政变中被海德推翻。为报复伊斯坎德对他的羞辱,海德把伊斯坎德处死。 奥马尔·沙克尔是书中另一主要人物,是环绕着“权力中心”的边缘人物。他出生离奇,由3位姐妹共生,由这3个母亲共养,自小住在门禁森严的沙克尔大屋里。后来他逃离大屋,日后成为杰出医生,但也放荡不羁,不知羞耻。他起初是伊斯坎德的跟班,一起过着淫乱的生活,后来成为海德的女婿,政变失败后被处死。 小说围绕“非理性的宗教和政治暴力是导致社会的羞耻以及无耻的根源”这一主题展开,巧妙地结合了历史、艺术、语言、政治及宗教,描写一个现代国家的创建及其失败的过程。笔触轻快而又稳健,深入人与非人的领域,探索存在于每个人内心的疯狂、纯真与残酷;文体雄辩而又繁复,写出了一则充满野心、饱含讽刺的现代寓言,令人感到可笑的同时也感到恐怖。 作品曾获法国年度最佳外语书籍奖。